“悲歌從天落,雪山峨峨兮矗豐碑,詠送援藏好干部;英模遺壯志,江淮泱泱兮照忠魂,長憶人民檢察官!”一副挽聯,難寄哀痛。
2018年1月12日,全國模范檢察官、優秀援藏干部、安徽省宣城市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周會明(上圖。新華社發)積勞成疾,猝然離世。“10多天前還戰斗在檢察工作一線,轉瞬間生死兩隔……”安徽省檢察院檢察長薛江武沉痛悼念。2月22日,中共安徽省委作出追授周會明同志“安徽省優秀共產黨員”的決定,并號召全省廣大黨員干部向周會明同志學習。2月25日,最高人民檢察院、中共安徽省委聯合召開追授周會明同志榮譽稱號命名表彰大會。
一身正氣,甘當高原反腐急先鋒
“治國必治邊,治邊先穩藏。”2011年7月,時任安徽合肥市人民檢察院反瀆職侵權局局長的周會明主動申請,來到當時的西藏自治區人民檢察院山南分院。作為安徽省檢察系統選派的第一批援藏業務專家,后來他分管反貪、反瀆職侵權和技術工作。
由于歷史和自然因素的影響,當時山南檢察事業力量薄弱,辦案量很少,尤其是職務犯罪案件,連續多年沒有辦過一起像樣的案子。如何實現突破,成了周會明思考最多的問題。
2011年12月,周會明在合肥休假,一條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加查縣發生一起口蹄疫疫情,給當地農牧民群眾造成了200多萬元經濟損失。“這里頭有問題!”職業敏感讓周會明一下子警覺起來,其中可能存在失職、瀆職行為;氐缴侥,周會明立即組織干警開展調查。最終發現,是鄉政府負責動物疫苗的干部失職,沒有按照要求給牦牛和羊群打疫苗,導致了這起嚴重的口蹄疫疫情。
“援藏干部有必要得罪當地官員嗎?”周會明在準備對這起案件立案時,卻遭遇了不少人的質疑,認為只是工作失誤,沒必要走司法程序。面對雜音,周會明和檢察干警們硬是頂住壓力,堅持對責任人立案查辦。這件事在當地影響很大,人人都知道,檢察院有個“周檢”,鐵面無私“惹不得”。
援藏的5年多時間里,周會明帶領檢察干警查辦了西藏山南地區職務犯罪第一例處級干部、第一例廳級干部、第一例少數民族處級領導干部,辦案數量直線上升,2013年12件,2014年29件,2015年34件,查辦職務犯罪案件數量連續3年位居西藏檢察機關第一,占其立案數的一半以上。
耐心細致,建立起規范的辦案流程
跟周會明辦過案的年輕檢察官都喜歡稱呼他為“師傅”,“很親切,沒有領導的架子。”
尼瑪扎西是西藏山南市檢察院反貪局一位年輕的藏族檢察官,剛開始接觸犯罪嫌疑人時,甚至會緊張得發抖。第一次在審訊室里,面對一名拍著桌子叫囂的處級干部,尼瑪扎西只待了15分鐘就逃了出來。
“我們執法辦案是法律賦予的職責,代表的是正義,何況我們還有事實證據在手,要挺起胸膛大膽辦案。”周會明給他打氣鼓勁、傳授經驗,“辦案就是要膽大心細,不要怕犯錯。”在周會明手把手的耐心教導下,尼瑪扎西成長迅速,沒幾年就成為了檢察院的辦案骨干。
過去,山南檢察干警辦案,以問訊為主,不重視調查。周會明通過對重視初查、規范流程等工作方法進行探索和實踐,刷新檢察官的理念。從線索分析、辦案人員搭配到組織、調度,周會明樣樣親力親為,建立起一整套規范化操作流程。有了理論指導,再加上辦案實踐,干警們逐漸成熟起來,成了西藏檢察的“王牌”。
盡心盡力,員額檢察官要在一線辦案
2016年援藏結束,周會明回到安徽,休整一段時間后,于2017年8月擔任宣城市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
“周檢對檢察業務很嚴謹,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員額檢察官要在一線辦案。”回憶起跟隨周會明的辦案經歷,宣城市人民檢察院偵查監督處檢察官助理楊凌覺得獲益良多。
2017年12月,楊凌跟著周會明辦理一起受賄案的審查逮捕工作。“提審當天,他問我為什么沒帶筆記本電腦,我說看守所里也沒有打印機,我就手寫吧。周檢很嚴肅地告訴我,提審是很嚴謹的事,手寫不僅效率低,也不夠規范,必須用電腦寫,‘我幫你去扛打印機’。”楊凌說,這之后,周會明主動為辦案干警申請了便攜式打印機。
“專業嚴謹、盡心盡力,周檢留給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這八個字。”楊凌說,這是周檢生前辦理的最后一個案件,也是反貪局轉隸到監察委前宣城市人民檢察院偵查監督處收到的最后一起職務犯罪審查逮捕案件,遺憾的是,裝訂完案卷,元旦后還沒來得及讓周檢簽上名字,他就告別了。
在業務工作上,周會明嚴格要求;在生活上,對干警、同事們的關愛也發自肺腑。
援藏期間,有一次干警到那曲辦案。高原的12月份,氣溫降到零下30攝氏度左右,氧氣含量只有平原的1/3,加上路遠沒有高速,辦案條件十分艱苦。“一路上,每隔一段時間,周檢就打電話叮囑,路上慢點,路上結冰不能走就等等。”干警們深情地回憶。
西藏高寒低壓缺氧,普通感冒就可能帶來生命危險,對援藏干部來說,制氧機就是救命的“120”。有一次,周會明帶隊到洛扎縣辦案,認識了當地檢察干警格桑加措,他因缺氧患有紅細胞增多癥,身體虛弱。周會明趕緊把自己的制氧機送給了他,“盡管我也需要,但是高海拔地區的患病干警更需要。”
在宣城市人民檢察院工作期間,周會明赴京參加“群眾最喜愛的檢察官”頒獎禮,路上和干警聊天,得知院里一名老駕駛員因患肝癌進行手術。周會明默默記在了心里;氐叫,周會明將1萬元獎金全部捐給了這名駕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