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請不要阻止我們對詹姆斯放肆的贊美。
東部搶七,最后1分鐘,在全聯盟最恐怖、氣焰最囂張的波士頓北岸花園廣場,老獅王抓住機會最后一次起速、奔跑、襲擊籃筐。身后波士頓兇惡的幼獅們緊追不舍,之前,他們已經和老獅王纏斗了整整6場又47分鐘,大部分時間里,他們都是更能掌握勝利砝碼的那一方,他們渴望干倒老獅王,迎接屬于自己的時代,盡管,他們有些還剛剛踏入這個聯盟,不到20歲。
拿出最后所有氣力和尊嚴來做賭注的老獅王,在莫里斯、布朗幾名波士頓幼獅的撕咬下,完成上籃,澆滅了幼獅們最后一點熱烈的火苗。那些幼獅們已經竭盡全力了,他們合力阻止老獅王,雙手已經搭在了獅王的肩上,雙腳已經騰空起飛撲到了正在旋轉的皮球。
但…他們失敗了。老獅王扛著他們投入來的所有力量、怒火、野心和決絕,上籃成功,造成犯規,完成加罰,殺死比賽。連續第8年,打進總決賽,完成對東部聯盟的統治。
沒人相信他還能這樣。
明明,經過前6場的鏖戰,他從第7場第1秒鐘開始就已經疲憊不堪了;明明,追防大帽想要隔扣他的波士頓后衛后,他只能站立在原地,給反擊成功的隊友送上雙拇指的表揚,他已經累得沒法回去參與進攻了;明明,他只能靠自己,把球隊2/3的進攻全部接管過來,那些曾經陪他無往而不利的明星隊友,已經因為各種原因離他而去。
他老了,也累了。從2003年18歲進入聯盟開始,他猶如鐵人般大干了15年,卻從未像今年一樣如此艱難、疲憊。33歲,本該準備掛靠年輕人的年齡,他突然間失去了對身邊同伴的掌控力。他的隊友,一年之內換了整整兩大批,前一年他擁抱著說“我們一定會殺回來”的伙伴歐文轉投對面,他的老朋友老兄弟韋德來了又走,最后時刻,上帝抽走了他身邊最后一個可靠的幫手,勒夫,理由是“有腦震蕩風險,聯盟需要提供停賽保護”。隊友鬧了矛盾,發了脾氣,把放棄和偷懶當成一種習慣,甚至主教練都在經歷“咳嗽帶血”的身體抗議。
在很多時刻,他也在低落,在懷疑,在走神,常常思慮過度導致失眠,仿佛,他在傳遞15年來從未有過的信號,他在放棄。
而我們眼前出現的一幕又一幕,讓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老獅王為了尊嚴,已經堵上了一切,甚至包括未來。
為了讓自己決絕一點,再決絕一點,他逼迫自己第一次打滿了常規賽82場比賽,今天的東部搶七,是他這9個月以來打得第100場比賽,他曠古爍今地完成了一系列數字記錄,得分、助攻、籃板、蓋帽等等等等,以及,化境了自己從未真正擅長過的中距離投籃。
他想贏,對,就是想,透露著最極端最單純的欲望,關于勝利。
我常常擔心,他的身體還能不能扛下去,會不會出現科比累到跟腱斷裂式的大傷,然后慘烈退場,他的身體,眼瞅著已經透支到了頂點。上一場,腳踝被隊友誤傷,他疼的呲牙,然后抖擻了下精神,重新戰斗,他的那句話“不出現大傷病,我不會退場”讓人無奈又心疼。
而今天,在他下意識完成最后一次絕地反擊、沖刺上籃后,那些關于比賽場數、得分記錄等眾多關于數字的理性信息都在失去意義,那些關于尊嚴、勝利的部分應該被高高掛起,被人留念。
畢竟,這是我們所能見到的,關于籃球的,最熠熠生輝的個人表演。